我在城中村的旧货市场淘到那只胭脂扣时雨丝正像无数根细针斜斜地扎进青石板的裂缝里。
那是个摊主用旧报纸垫着的铜胎珐琅扣通身是浓得化不开的桃粉色上面錾刻着缠枝莲纹纹路里积着经年累月的灰却丝毫不减那抹粉的妖冶。
摊主是个干瘦的老头见我盯着胭脂扣看枯树枝似的手指在扣上敲了敲:“姑娘这东西邪性别看它好看买回去怕是招麻烦。
” 我那时刚和男友分手搬去城郊的老单元楼独居心里空落落的总想着买点旧物件添点人气。
这胭脂扣像有魔力那抹桃粉顺着雨丝钻进眼里竟让我想起小时候外婆梳妆盒里的桃花膏。
我没听老头的劝付了五十块钱把胭脂扣揣进了帆布包。
回到住处时雨已经停了。
那是栋建于八十年代的老楼墙皮斑驳楼道里总飘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我的房间在顶楼窗外是一片废弃的厂房锈迹斑斑的铁架在暮色里像巨型怪兽的骨架。
我把胭脂扣放在梳妆台上就着昏黄的台灯看竟发现扣中间的莲纹里藏着一根极细的发丝黑得发亮。
当晚我就做了个梦。
梦里是片桃林桃花开得铺天盖地粉得像要溢出来。
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背对着我站在桃树下乌黑的长发垂到腰际发梢别着那只胭脂扣。
她缓缓转过身脸上蒙着一层薄纱只能看见一双眼睛眼尾上挑像浸在桃花水里泡过媚得能勾走人的魂。
“妹妹”她的声音软软的像羽毛拂过心尖“这扣子借我戴戴好不好?” 我猛地惊醒冷汗浸湿了睡衣。
台灯还亮着梳妆台上的胭脂扣却变了模样——原本积在纹路里的灰不见了桃粉色愈发鲜亮那根黑发也消失无踪。
我以为是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再看胭脂扣又恢复了原样仿佛刚才的景象只是梦的延续。
接下来的几天怪事接连不断。
每天早上醒来我都发现自己的头发上别着那只胭脂扣发梢还沾着淡淡的桃花香。
我明明记得睡前把它放在了梳妆台上门窗也都锁得好好的。
更奇怪的是我开始频繁地梦到那个旗袍女人。
她不再只是站在桃林里有时会坐在我的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描眉有时会在我床边徘徊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调子柔婉却透着说不出的凄凉。
我开始失眠黑眼圈越来越重脸色也变得苍白。
同事见了我都问我是不是病了。
我想把胭脂扣扔掉可每次拿起它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揪着似的舍不得松手。
那抹桃粉像有生命一天天变得更加艳丽甚至在暗处会泛着微弱的光。
这天晚上我又梦到了那个女人。
这次她没有背对着我也没有蒙着纱。
她的脸很白嘴唇涂着鲜艳的桃红色口红和胭脂扣的颜色一模一样。
她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指尖冰凉:“妹妹陪我玩个游戏吧。
” 我想跑脚却像灌了铅似的动弹不得。
女人轻笑一声从袖口里拿出一把桃木梳开始给我梳头。
她的动作很轻梳齿划过头皮带来一阵奇异的酥麻感。
“你看”她把一面铜镜递到我面前“我们是不是很像?” 我看向铜镜镜中的人根本不是我。
那是个穿着旗袍的女人眉眼和梦里的女人一模一样发梢别着胭脂扣嘴角带着诡异的笑。
我吓得尖叫起来铜镜“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碎成了无数片。
碎片里映出的全是那个女人的脸。
我从梦中惊醒心脏狂跳不止。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我转头看向梳妆台胭脂扣正躺在那里旁边多了一把桃木梳梳齿间缠着几根乌黑的长发。
我再也忍不住抓起胭脂扣和桃木梳就往楼下跑。
我要把这些东西扔掉扔得远远的再也不要看见它们。
楼道里一片漆黑声控灯坏了好几天物业也没来修。
我摸着墙壁往下走脚下突然踩到一个软软的东西。
我低头一看是一撮乌黑的头发顺着楼梯一直延伸到楼下。
我吓得魂飞魄散跌跌撞撞地跑下楼把胭脂扣和桃木梳扔进了垃圾桶。
回到房间后我反锁了门窗用被子蒙住头瑟瑟发抖地等到了天亮。
本以为扔掉那些东西怪事就会停止。
可我错了噩梦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时发现梳妆台上放着一个礼盒粉色的包装纸上面系着一根桃红色的丝带。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礼盒。
里面是一只胭脂扣和我扔掉的那只一模一样甚至连纹路里的灰都分毫不差。
旁边还有一张纸条字迹娟秀却透着一股阴冷:“妹妹怎么把我的东西扔了?我好伤心。
” 我浑身冰凉拿着纸条的手不停地颤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女人是谁?她为什么要缠着我? 我开始疯狂地查阅资料关于胭脂扣关于老楼关于旗袍女人。
终于在一篇本地论坛的旧帖里我找到了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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